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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を喫む美少年
国枝史郎 |
吸鴉片的美少年
囯枝史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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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を喫む美少年
国枝史郎
底本:「国枝史郎伝奇全集 巻六」未知谷
1993(平成5)年9月30日初版発行
初出:「オール読物」
1931(昭和6)年12月
入力:阿和泉拓
校正:門田裕志、小林繁雄
2005年9月10日作成
青空文庫作成ファイル:
このファイルは、インターネットの図書館、青空文庫(http://www.aozora.gr.jp/)で作られました。入力、校正、制作にあたったのは、ボランティアの皆さんです。
吸鴉片的美少年
譯者:逐語譯者徒花
第一版 @ 23-Jul-2016
1
(水戶武士早川彌五郎漂泊去了清國的上海。居住上海的十幾年間,他向故鄉好友吉田惣蔵寫了幾封長信。這部作品是在將那些信翻成白話的基礎上展開潤色而成的。——作者附記。)
老友啊,今天來說說吸鴉片的美少年的故事吧。
鴉片戰爭也終于白熱化了。清廷的詭詐和欺瞞不消提,英國的做法也不值得稱道。不,英國的做法才更不堪。
英國商人打破清國的鎖國政策,從廣東,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輸入幾萬箱鴉片;林則徐,那鐵骨錚錚,強悍勇猛的兩廣總督,被激怒,將領事艾略特爲首的英國人一網打盡関入監獄。——這成了戰爭的導火索。
不過這種事情我們也管不着,還是來説說吸鴉片的美少年的事情吧。
説來我也在吸鴉片,畢竟也沒什麽別的消遣。離開日本八年了,某某年三月某某日去品川釣魚,不料小船被浪打到就這麽漂出了外海。經過一天的漂流終于被通商的外國船隻所救,它停靠上海的時候我下了船,就那樣過到了今天。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國。好不容易找到時機卻收到了你的信,似乎藩籍也被削了,幕府的官吏似乎還誤會我犯了國家禁令,想想回去本就沒趣還盡是遭到冷眼對待之類的煩心事也就打消了念頭。
但是對日本的思念也沒一天消散。雖説沒有妻兒,君侯啊同輩人——除去他們的話還有你,吉田惣蔵,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想跟你説說。
四五月份的黃浦江,兩岸楊花開散,飛絮像鵝毛一樣落在酒館茶坊或者畫舫上,日本也變得懷念起來。。
楊花啊楊花!
我的朋友啊,老友啊,楊花的美真是無以言表啊!
詩人李白不就寫過麽:
楊花落盡子規啼,
聞道龍標過五溪,
我寄愁心與明月,
隨風直到夜郎西。
詩人王維(*應為杜甫)也詠道:
花(*苑)外江頭坐不歸,
水精宮殿轉霏微。
桃花細逐楊花落,
黃鳥時兼白鳥飛。
(*縱飲久判人共棄,
懶朝真与世相違。
吏情更覺滄洲遠,
老大悲傷未拂衣)
不過,面前這楊柳的花可不引起我感傷哦。我想說的吸鴉片的美少年的主人公美少年相遇是那年楊花盛開稍微之前一點的時候。
那天晚上,我跑到上海城内,一個人悄悄進了常去的鴉片窟金華醉樓。
那家店外觀看上去是中葯鋪。
潛入那傢店的話,只要跟店員用眼神打個招呼。從後門走到院子,鴉片窟的形象已經展現在眼前了。
一片黑暗中傾斜的石頭階梯向上空延伸,旁邊有過道,過道的另一邊全都是吸煙室、酒廳或是游樂房。這樣描述是因爲還聽到了醉酒男女打罵和二胡笛子共鳴。
我來得多已經習慣了。利落地爬上石階,穿過酒廳,享受著娛樂室傳來的樂器聲進到吸煙室。
對常吸鴉片的我來説,惡臭,煙霧,肉夾氣,昏暗的燭光,混濁的空氣,幽靈附身一般的鴉片成癮者,骯髒的煙床,婬蕩的煙枕,煙燈上直立的青色火焰都親切得快笑出來了;若是你一類的人突然進入這樣的房間,一定會閉眼不看那陰沉的景象。
2
入口付過錢,我爬上了其中一個煙床,側臥下來。點火,取煙千子,向煙筒裏裝液——也就是一回劑量的鴉片液,然後塞進煙千子。鴉片液擴散到煙千子上,再用它引火。這樣就練出鴉片了。
煙床變成兩人隔用的了,三面都是木板,敞開的一方挂著吊簾,形成一個小間。
隔壁的房間,再隔壁的房間,還延伸出去的也都是這種小間。
每個房間都客滿。
多奇怪的事情啊!
政府爲了封鎖鴉片輸入——也就是說爲了不讓清國人吸鴉片,幾乎將一國的命運賭上,和世界強國英吉利敵對;關鍵的清國人卻覺得風馬牛不關己照吸不誤。不止這裏,單上海就有幾十個鴉片窟,中上流家宅裏連設備都哦。
鴉片如此美味?當然了!但是關於這個我決定不再説了。雖然我不回故國住在這裡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能吸上鴉片——還是不寫了吧。
鴉片終于練完,準備填煙斗的時候,一位少年掀開垂廉進到我的房里來。
説是我的房間,這隔間卻是任何一個別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啊。
他按照此時該有的禮節,打招呼說“大人,請允許我加入。”
一般說完,人們就躺上煙臺的另一側,慢慢提煉鴉片。
我吃驚了。
少年的面孔和四肢——也就是容貌和姿態,過於端正清秀。
老友啊,全國之内,人類這種生物里,能稱上神裔的高貴美少年也不過如此吧。
當然,也可以是同樣美妙的天女一般的高潔少女呢。
我不想用畫蛇添足的形容。
我只想這樣說:
“我不是同性戀。但實際上那個瞬間,在見到少年的那一刻,突然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能讓我成爲同性戀者那種程度的想法,那少年真是美麗,魅惑而且肉感。”
少年便是如此。他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
名字?是哦,叫做宋思芳哦。
(此時還未聽説,後來才打聽到呢。)
宋思芳煉鴉片,可那手法雖無問題卻很生疏。
你當然不理解。鴉片的提煉方法很複雜,做得好美味如飴,做得不好干呼呼的像是苔蘚一樣,完全失去鴉片的特質,裝不進煙斗,連吸都吸不到。
少年的手法就像是後者。不管重練幾次都還像苔蘚一樣。
我不禁脫口而出:“我幫你煉吧。”
那時我還沒吸鴉片。因爲少年太美,也因爲他糟糕至極的提煉方法,看得入迷,忘記吸了。
“謝謝,麻煩你了。”
這樣說著的,少年的美妙溫柔的聲音又讓我恍惚了一陣。
然後我就一邊為他提煉鴉片一邊搭訕。
3
“這之前沒有吸過嗎?”
“今天是第一趟。”
“所以才沒練成啊......還是不要吸比較好呢。”
“因爲大家吸鴉片引起了這麽大的戰爭,所以我也想吸。”
“是嗎。別人一説就感到誘惑,吸起來嘗到甜頭,最後連自己都知道成了廢人,卻到死都不放手的,這就是鴉片哦。.......貴國之人前赴後繼地,一個不剩全都鴉片上了癮。”
“貴國之人?説是貴國之人......那麽你是外國之人了?”
“完了!”我反應過來。
終于露出了馬腳。
老友啊!八年了,我在這清國,語言風俗什麽幺二角落都跟國人毫無二致,誰都不曾多疑,竟在這天破天荒地說了“貴國之人”這種荒唐的話。
自己把好感打消了,不過宣佈真身也沒壞處,“其實我是日本人。”
然後就把漂流啊,爲什麽呆在清國啊,像中國人一樣生活的事情之類的和盤托出。
“日本武士?”宋思芳的好奇心被煽動起來,接連問了好多諸如日本武士是否十分任俠無論什麽委托都會接受,或者日本武士劍術精進非常厲害的之類問題。
於是,我就對他說那全是真的。
他沉思了一會,便問“你如何看待英國的做法?”
“當然不是正當的手段啦。”
我這樣回答。
“英國的格雷你知道麼?”
“如果是說司令官高夫的外孫,參謀長格雷的話,開戰以來略有耳聞。”
“他是個不得了的怪物、衹要殺了那個人,清國這麽弱也還不至於全輸。他智勇雙全,壯年好女色。倒是和艾略特互看不順眼。”
宋思方這樣説著。
“艾略特是哪個艾略特?”
我隨口一問。
“水師提督艾略特。”
水師提督艾略特是駐上海英國領事艾略特的親戚,即發動鴉片戰爭,率領一萬五千印度及好望角士兵,二十六艘軍艦,一百四十門大炮占領定海灣、舟山島、乍浦、寧波等地,又與司令高夫海陸夾擊攻取吳淞碼頭占上海爲根據地大面大方逆長江而上攻打鎮江之人。
格雷則是所謂英軍的明星,因毀譽參半被人津津樂道,但無疑也是個人物,正是根據他的參謀展戰略,英軍屢戰屢勝,清國則節節敗退。
我二人鴉片也不抽,就這些事情聊了好久。
隔天夜裏還有後天夜裏,我二人又在同個鴉片窟里相遇。
宋思芳練鴉片越發熟稔,似乎漸漸沉湎于鴉片的醍醐味了。
我越發靠近他,想要追問他是怎樣性格的人,在哪住,是否有家人時,他總能順利避開話題,結果我也沒能問得出口。
然而漸漸地他變得奇怪起來。
我是說宋思芳對我顯示出了思慕之情。
女人對男人的那種思慕。
我不是同性戀。但,宋思芳,正如之提到的那樣,是世上少見的美少年,對於他的那種情愛,我并未感到一絲不自然。
4
約一個月后的某日,宋思芳少年的身影就從鴉片窟消失了。一下我就成了莫名被甩的戀愛中的女人,心中燃起了寂寥、悲哀、甚至嫉妒的熊熊烈火。(不經意間我也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般的美少年一樣生出了戀慕。)
沒錯,這感覺越發强烈。
爲了平復内心,我決定冶游。
長江也逆行給你看!
於是我就出發了。楊花已經散盡,梨花還開在河岸邊,稍帶黃韻的白色——和日本的梨花一樣花團錦簇、一點不顯不淡薄孱弱,看著花開,我坐的船沿岸上行。戎克(*中國帆船)、木筏、帆組成的船從我們旁邊流過——船上養豬、種菜甚至生孩子的都有。
就算在船里,聽到戰爭的消息也總是鎮江陷落,清帝蒙塵(*避難)之類對清國來說不願聽到的東西。
船泊江陰,我也登陸了。江陰也有英兵駐扎,戰鬥氣氛高漲;然而它聲明在外的風光明媚、房屋建築和庭園景觀讓我高興地整天城裏城外跑、怎麽也看不夠。船大約要靠岸三天,我早已決定今晚在陸上的旅館過夜。
想著要找到感覺不錯的旅館,便往城里走去。那時中年的英國將校帶著洋狗和清國美人趕超了我。
“啊。”我情不自禁地出了聲。
是因爲那美人和宋思芳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美人聽聲看向我,竟出乎意料地閃現了震驚和懷念。
然也就那樣走開了。
老友啊、那以後、我跟著那清國美人走了多少路,遇到多少不便都不用説了。
我一直跟著她走。
直到他們一行人犬進入了城門口氣派的屋裏。
屋外的英國士兵荷槍而立,我就找了其中一人打探。
“剛進去的將校是哪位閣下?”
“參謀長格雷閣下。”
“與他一起的是夫人麽?”
“才不是哦,是情婦。”
英國兵找到樂子似地微笑著告訴我。
當晚下榻城中某某亭,卻輾轉反側。
起身彷徨于城中。
天將明時,月亮落入城中住家對面的平原之下。
無意間轉入街角,卻遇見少有的氣派雙軛馬車,上面乘著的是著海軍將服頭髮半白的英國人和清國少年。
我以前在上海見過一兩次英國水師提督艾略特還是知道他的容姿的。馬車中的是艾略特我一下就發覺了。
可坐上男妓、演員那樣艷麗服裝的清國少年,那個和艾略特同坐馬車的少年是?老友啊那可是宋思芳啊!
證據就是那少年看到我便微笑,還略一作揖。
那麽之前的清國美人是!陪同格雷的清國美人是?
不知道!不明白!想不通!
我回到上海。
鎮江沒能被輕易攻陷。
流言四起。有説鎮江是長江的咽喉,地勢雄勝奇絕,頗具天險。有説清軍精銳糾結于此而死守,英軍自然攻不破,我倒是很懷疑有沒有清軍。又有説水師提督艾略特抱恙,常勝的頭腦也變得愚鈍,往日英姿無跡可尋,因此士氣低落,無法攻略鎮江。當然也有人有說參謀長格雷倒是日見壯碩,頭腦也清晰,總有一天靠他的策略攻下鎮江。
既然我都回到上海了,循例是要終日泡在鴉片窟私娼窟的了。
你大概不能想象吧,像我這種人要在怎樣的生活基礎之上才能每天都沉溺在這種生活里。
5
關於這個我稍後再解釋。
我遇上的奇妙事比較值得一講。
老友啊,那之後過了一個月。
我家玄關上被針釘了一張草紙,上面寫著“後天將來接你”,還配著紅色的一箭穿心圖。
這是有説法的,我簡單解釋一下。
上海有個叫加華莊舍的秘密俱樂部,全由上流社會的女人組成,它的目的呢,是享受性愛。被她們選中的男子,會在玄關收到我説的那種紙片,按時由轎子來接。男子絕不能拒絕,若拒絕,不僅他自己,他的家人甚至族人都會遭到殘害。
這個國家女人牽扯到的勢力啊,是日本完全不能比的,完全可稱作恐怖啊!事實上在這個國家——支那,那是習慣成自然了的。武后呂后之類的女中豪傑,或者褒姒妲己之類妖姬,歷史上俯首皆是。
就算如此,挑出我這樣的人也真是極其意外啊。
不是説丑。這倒不免王婆賣瓜,你也知道我是個相當不錯的男子。
我的意思是“邀請像我這樣生活著的人,這些女人是多能冒險”。
像我這樣生活著的人?這樣的是怎樣的?恐怕你也想知道。沒什麽不可告人的,之後就會提到。
總之到了那天,過了黃昏,又過了前夜,我家桂華徳街某號門口終是擔來了一頂轎子。
我穿著新衫新袴,揣著短刀鎧通——兼定鍛造的名物,乘上轎子。蕩婦們,覺悟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坐在轎中。
轎子跑得飛快,街景就算描寫了你也不覺得有趣就讓他去了。
到了目的地,加華莊舍的公館。我進入其中一間。
簡單説下館内的構造吧。
記得有樓梯。對,有一條筆直的樓梯,往上直通一間大房,從那向四方延伸出無數狹窄走廊。走廊里連著一個個小間,似乎是女會員的房間。樓梯向下同樣有間大房,但衹連著一條走廊,向盡頭走去是浴室,浴室某一面墻壁有暗門,打開之後的走廊極長且與浴室平行,其左右有房間。是和會員人數相符的寢室。
被選來的美男子,首先入浴,洗清爽,躺到其中一間寢室。互相抽選到的會員也先入浴,洗乾净化了妝,再跟著指引侵入男子所在的寢室。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描述了。
陶醉完,女人再次沐浴,將汗和油徹底洗掉,再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男子再洗澡,進入別的寢室,等待第二個女人。衹要男人有精力,女人們的欲望還沒滿足,不論二天三天還是五天十天,這樣的過程就無限重複下去。
老友啊,我被加華莊舍招待,按流程進入一間寢室,床上有吸鴉片的裝置,弄得我想喝酒。房間燈光昏暗,我躺在床上,想著“我等著呢,淫婦們”。
女人總算來了。
門外的鎖被撤走,她進來以後又施上,從容地靠近來。她們已經完全習慣了。就像男人習慣了玩弄女人,她們也完全習慣了玩弄男人。
我捉緊被頭筒里藏著的鎧通的手柄——做夢也沒想過殺人或者傷人,最多拔出來嚇一嚇她。被頭被掀開來,我是説女人掀開被頭。就這樣,我看到了女人的面孔。
“啊。”我驚出了聲。
那個女人是她。江陰郊外和格雷一起散步的支那美人——跟宋思芳老像的美人。
我鬆開鎧通。
床的對面空了出來。她靠過來。
睡到了我邊邊。
歡喜了一番。
滿足以後,臨走對我耳語。
“把你交給別的女人,我是很討厭。但不得不再將你借給至少一個人。”
後來我又洗了澡,被領著去別的寢室。
將入還未入時,窺到了意外的景象。無疑是宋思芳的少年,被一個外國人掐著咽喉,壓倒在床,幾乎要被殺死。
“救...救救我!”宋思芳氣息斷續地向我求助。
於是我入魔地推開那洋人,鎧通一刳,那人——格雷,就死掉了。
老友啊,我一身格雷的血,將他醜陋的尸體堆在床的一側,又和宋思芳翻覆了起來——又,是説宋思方和之前的支那美人就是同一人——老友啊,責備我也無妨。被青幫囑咐這種事對我這種人來説正常不過了;被紅幫囑咐這種事對宋思芳來説也是家常便飯。
今天也以戀人身份和她——或者説他,去了之前提到的鴉片窟金華醉樓。她也男裝打扮,男裝更適合。——和宋思芳約好,吸鴉片到恍惚,無我之時相擁,極度的快感是日本島的人都不能體會的。
然而他——不,她....果然對我來説稱她比較好。她是什麽人呢?事實上她曾經是良家婦女。當今支那兩大秘密結社——青幫和紅幫,一邊干著殺人搶劫,人口買賣,走私等等惡行,一邊作爲曾經保護貧民的愛國團體不斷幫助貧民,而她就是紅幫委托的女班中行事穩妥的一人。
我是青幫的一員,衹要還是會員,生活就沒後顧之憂。
她跟我説—--
“我在格雷和艾略特面前時而女裝時而男裝,任由他們玩弄,不是紅幫幫主命令,而是我自己願意。我覺得這樣才能把他們弄垮,徹底殺掉。艾略特因爲聽信我吸了鴉片腦子生鏽不再像以前那樣有用了,格雷又在那種巧合之下被你殺掉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樣的話,鎮江應該不會被英軍打下來了吧...畢竟兩名大將都折損了。”
“但是格雷竟然會去那種地方?”
“那當然是我叫去的。用你知道的那個草紙。他好奇就來了。毛唐人挺好色的。......他自戀地以爲我衹是他的情婦,看到我出現嫉妒心起就掐我的脖子。”
“所以把我叫去就是爲了殺格雷......就是那樣而已啊。”
“有那原因,不過還有,我喜歡你。”
——那就好。
老友啊,故事就說完了。
古人秉燭夜游,今人如我一般,誇張地玩著殺人淫樂的刺激游戲。
這才是生活啊。
再見、再見。
国枝史郎
底本:「国枝史郎伝奇全集 巻六」未知谷
1993(平成5)年9月30日初版発行
初出:「オール読物」
1931(昭和6)年12月
入力:阿和泉拓
校正:門田裕志、小林繁雄
2005年9月10日作成
青空文庫作成ファイル:
このファイルは、インターネットの図書館、青空文庫(http://www.aozora.gr.jp/)で作られました。入力、校正、制作にあたったのは、ボランティアの皆さんです。
吸鴉片的美少年
譯者:逐語譯者徒花
第一版 @ 23-Jul-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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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武士早川彌五郎漂泊去了清國的上海。居住上海的十幾年間,他向故鄉好友吉田惣蔵寫了幾封長信。這部作品是在將那些信翻成白話的基礎上展開潤色而成的。——作者附記。)
老友啊,今天來說說吸鴉片的美少年的故事吧。
鴉片戰爭也終于白熱化了。清廷的詭詐和欺瞞不消提,英國的做法也不值得稱道。不,英國的做法才更不堪。
英國商人打破清國的鎖國政策,從廣東,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輸入幾萬箱鴉片;林則徐,那鐵骨錚錚,強悍勇猛的兩廣總督,被激怒,將領事艾略特爲首的英國人一網打盡関入監獄。——這成了戰爭的導火索。
不過這種事情我們也管不着,還是來説說吸鴉片的美少年的事情吧。
説來我也在吸鴉片,畢竟也沒什麽別的消遣。離開日本八年了,某某年三月某某日去品川釣魚,不料小船被浪打到就這麽漂出了外海。經過一天的漂流終于被通商的外國船隻所救,它停靠上海的時候我下了船,就那樣過到了今天。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國。好不容易找到時機卻收到了你的信,似乎藩籍也被削了,幕府的官吏似乎還誤會我犯了國家禁令,想想回去本就沒趣還盡是遭到冷眼對待之類的煩心事也就打消了念頭。
但是對日本的思念也沒一天消散。雖説沒有妻兒,君侯啊同輩人——除去他們的話還有你,吉田惣蔵,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想跟你説說。
四五月份的黃浦江,兩岸楊花開散,飛絮像鵝毛一樣落在酒館茶坊或者畫舫上,日本也變得懷念起來。。
楊花啊楊花!
我的朋友啊,老友啊,楊花的美真是無以言表啊!
詩人李白不就寫過麽:
楊花落盡子規啼,
聞道龍標過五溪,
我寄愁心與明月,
隨風直到夜郎西。
詩人王維(*應為杜甫)也詠道:
花(*苑)外江頭坐不歸,
水精宮殿轉霏微。
桃花細逐楊花落,
黃鳥時兼白鳥飛。
(*縱飲久判人共棄,
懶朝真与世相違。
吏情更覺滄洲遠,
老大悲傷未拂衣)
不過,面前這楊柳的花可不引起我感傷哦。我想說的吸鴉片的美少年的主人公美少年相遇是那年楊花盛開稍微之前一點的時候。
那天晚上,我跑到上海城内,一個人悄悄進了常去的鴉片窟金華醉樓。
那家店外觀看上去是中葯鋪。
潛入那傢店的話,只要跟店員用眼神打個招呼。從後門走到院子,鴉片窟的形象已經展現在眼前了。
一片黑暗中傾斜的石頭階梯向上空延伸,旁邊有過道,過道的另一邊全都是吸煙室、酒廳或是游樂房。這樣描述是因爲還聽到了醉酒男女打罵和二胡笛子共鳴。
我來得多已經習慣了。利落地爬上石階,穿過酒廳,享受著娛樂室傳來的樂器聲進到吸煙室。
對常吸鴉片的我來説,惡臭,煙霧,肉夾氣,昏暗的燭光,混濁的空氣,幽靈附身一般的鴉片成癮者,骯髒的煙床,婬蕩的煙枕,煙燈上直立的青色火焰都親切得快笑出來了;若是你一類的人突然進入這樣的房間,一定會閉眼不看那陰沉的景象。
2
入口付過錢,我爬上了其中一個煙床,側臥下來。點火,取煙千子,向煙筒裏裝液——也就是一回劑量的鴉片液,然後塞進煙千子。鴉片液擴散到煙千子上,再用它引火。這樣就練出鴉片了。
煙床變成兩人隔用的了,三面都是木板,敞開的一方挂著吊簾,形成一個小間。
隔壁的房間,再隔壁的房間,還延伸出去的也都是這種小間。
每個房間都客滿。
多奇怪的事情啊!
政府爲了封鎖鴉片輸入——也就是說爲了不讓清國人吸鴉片,幾乎將一國的命運賭上,和世界強國英吉利敵對;關鍵的清國人卻覺得風馬牛不關己照吸不誤。不止這裏,單上海就有幾十個鴉片窟,中上流家宅裏連設備都哦。
鴉片如此美味?當然了!但是關於這個我決定不再説了。雖然我不回故國住在這裡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能吸上鴉片——還是不寫了吧。
鴉片終于練完,準備填煙斗的時候,一位少年掀開垂廉進到我的房里來。
説是我的房間,這隔間卻是任何一個別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啊。
他按照此時該有的禮節,打招呼說“大人,請允許我加入。”
一般說完,人們就躺上煙臺的另一側,慢慢提煉鴉片。
我吃驚了。
少年的面孔和四肢——也就是容貌和姿態,過於端正清秀。
老友啊,全國之内,人類這種生物里,能稱上神裔的高貴美少年也不過如此吧。
當然,也可以是同樣美妙的天女一般的高潔少女呢。
我不想用畫蛇添足的形容。
我只想這樣說:
“我不是同性戀。但實際上那個瞬間,在見到少年的那一刻,突然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能讓我成爲同性戀者那種程度的想法,那少年真是美麗,魅惑而且肉感。”
少年便是如此。他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
名字?是哦,叫做宋思芳哦。
(此時還未聽説,後來才打聽到呢。)
宋思芳煉鴉片,可那手法雖無問題卻很生疏。
你當然不理解。鴉片的提煉方法很複雜,做得好美味如飴,做得不好干呼呼的像是苔蘚一樣,完全失去鴉片的特質,裝不進煙斗,連吸都吸不到。
少年的手法就像是後者。不管重練幾次都還像苔蘚一樣。
我不禁脫口而出:“我幫你煉吧。”
那時我還沒吸鴉片。因爲少年太美,也因爲他糟糕至極的提煉方法,看得入迷,忘記吸了。
“謝謝,麻煩你了。”
這樣說著的,少年的美妙溫柔的聲音又讓我恍惚了一陣。
然後我就一邊為他提煉鴉片一邊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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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沒有吸過嗎?”
“今天是第一趟。”
“所以才沒練成啊......還是不要吸比較好呢。”
“因爲大家吸鴉片引起了這麽大的戰爭,所以我也想吸。”
“是嗎。別人一説就感到誘惑,吸起來嘗到甜頭,最後連自己都知道成了廢人,卻到死都不放手的,這就是鴉片哦。.......貴國之人前赴後繼地,一個不剩全都鴉片上了癮。”
“貴國之人?説是貴國之人......那麽你是外國之人了?”
“完了!”我反應過來。
終于露出了馬腳。
老友啊!八年了,我在這清國,語言風俗什麽幺二角落都跟國人毫無二致,誰都不曾多疑,竟在這天破天荒地說了“貴國之人”這種荒唐的話。
自己把好感打消了,不過宣佈真身也沒壞處,“其實我是日本人。”
然後就把漂流啊,爲什麽呆在清國啊,像中國人一樣生活的事情之類的和盤托出。
“日本武士?”宋思芳的好奇心被煽動起來,接連問了好多諸如日本武士是否十分任俠無論什麽委托都會接受,或者日本武士劍術精進非常厲害的之類問題。
於是,我就對他說那全是真的。
他沉思了一會,便問“你如何看待英國的做法?”
“當然不是正當的手段啦。”
我這樣回答。
“英國的格雷你知道麼?”
“如果是說司令官高夫的外孫,參謀長格雷的話,開戰以來略有耳聞。”
“他是個不得了的怪物、衹要殺了那個人,清國這麽弱也還不至於全輸。他智勇雙全,壯年好女色。倒是和艾略特互看不順眼。”
宋思方這樣説著。
“艾略特是哪個艾略特?”
我隨口一問。
“水師提督艾略特。”
水師提督艾略特是駐上海英國領事艾略特的親戚,即發動鴉片戰爭,率領一萬五千印度及好望角士兵,二十六艘軍艦,一百四十門大炮占領定海灣、舟山島、乍浦、寧波等地,又與司令高夫海陸夾擊攻取吳淞碼頭占上海爲根據地大面大方逆長江而上攻打鎮江之人。
格雷則是所謂英軍的明星,因毀譽參半被人津津樂道,但無疑也是個人物,正是根據他的參謀展戰略,英軍屢戰屢勝,清國則節節敗退。
我二人鴉片也不抽,就這些事情聊了好久。
隔天夜裏還有後天夜裏,我二人又在同個鴉片窟里相遇。
宋思芳練鴉片越發熟稔,似乎漸漸沉湎于鴉片的醍醐味了。
我越發靠近他,想要追問他是怎樣性格的人,在哪住,是否有家人時,他總能順利避開話題,結果我也沒能問得出口。
然而漸漸地他變得奇怪起來。
我是說宋思芳對我顯示出了思慕之情。
女人對男人的那種思慕。
我不是同性戀。但,宋思芳,正如之提到的那樣,是世上少見的美少年,對於他的那種情愛,我并未感到一絲不自然。
4
約一個月后的某日,宋思芳少年的身影就從鴉片窟消失了。一下我就成了莫名被甩的戀愛中的女人,心中燃起了寂寥、悲哀、甚至嫉妒的熊熊烈火。(不經意間我也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般的美少年一樣生出了戀慕。)
沒錯,這感覺越發强烈。
爲了平復内心,我決定冶游。
長江也逆行給你看!
於是我就出發了。楊花已經散盡,梨花還開在河岸邊,稍帶黃韻的白色——和日本的梨花一樣花團錦簇、一點不顯不淡薄孱弱,看著花開,我坐的船沿岸上行。戎克(*中國帆船)、木筏、帆組成的船從我們旁邊流過——船上養豬、種菜甚至生孩子的都有。
就算在船里,聽到戰爭的消息也總是鎮江陷落,清帝蒙塵(*避難)之類對清國來說不願聽到的東西。
船泊江陰,我也登陸了。江陰也有英兵駐扎,戰鬥氣氛高漲;然而它聲明在外的風光明媚、房屋建築和庭園景觀讓我高興地整天城裏城外跑、怎麽也看不夠。船大約要靠岸三天,我早已決定今晚在陸上的旅館過夜。
想著要找到感覺不錯的旅館,便往城里走去。那時中年的英國將校帶著洋狗和清國美人趕超了我。
“啊。”我情不自禁地出了聲。
是因爲那美人和宋思芳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美人聽聲看向我,竟出乎意料地閃現了震驚和懷念。
然也就那樣走開了。
老友啊、那以後、我跟著那清國美人走了多少路,遇到多少不便都不用説了。
我一直跟著她走。
直到他們一行人犬進入了城門口氣派的屋裏。
屋外的英國士兵荷槍而立,我就找了其中一人打探。
“剛進去的將校是哪位閣下?”
“參謀長格雷閣下。”
“與他一起的是夫人麽?”
“才不是哦,是情婦。”
英國兵找到樂子似地微笑著告訴我。
當晚下榻城中某某亭,卻輾轉反側。
起身彷徨于城中。
天將明時,月亮落入城中住家對面的平原之下。
無意間轉入街角,卻遇見少有的氣派雙軛馬車,上面乘著的是著海軍將服頭髮半白的英國人和清國少年。
我以前在上海見過一兩次英國水師提督艾略特還是知道他的容姿的。馬車中的是艾略特我一下就發覺了。
可坐上男妓、演員那樣艷麗服裝的清國少年,那個和艾略特同坐馬車的少年是?老友啊那可是宋思芳啊!
證據就是那少年看到我便微笑,還略一作揖。
那麽之前的清國美人是!陪同格雷的清國美人是?
不知道!不明白!想不通!
我回到上海。
鎮江沒能被輕易攻陷。
流言四起。有説鎮江是長江的咽喉,地勢雄勝奇絕,頗具天險。有説清軍精銳糾結于此而死守,英軍自然攻不破,我倒是很懷疑有沒有清軍。又有説水師提督艾略特抱恙,常勝的頭腦也變得愚鈍,往日英姿無跡可尋,因此士氣低落,無法攻略鎮江。當然也有人有說參謀長格雷倒是日見壯碩,頭腦也清晰,總有一天靠他的策略攻下鎮江。
既然我都回到上海了,循例是要終日泡在鴉片窟私娼窟的了。
你大概不能想象吧,像我這種人要在怎樣的生活基礎之上才能每天都沉溺在這種生活里。
5
關於這個我稍後再解釋。
我遇上的奇妙事比較值得一講。
老友啊,那之後過了一個月。
我家玄關上被針釘了一張草紙,上面寫著“後天將來接你”,還配著紅色的一箭穿心圖。
這是有説法的,我簡單解釋一下。
上海有個叫加華莊舍的秘密俱樂部,全由上流社會的女人組成,它的目的呢,是享受性愛。被她們選中的男子,會在玄關收到我説的那種紙片,按時由轎子來接。男子絕不能拒絕,若拒絕,不僅他自己,他的家人甚至族人都會遭到殘害。
這個國家女人牽扯到的勢力啊,是日本完全不能比的,完全可稱作恐怖啊!事實上在這個國家——支那,那是習慣成自然了的。武后呂后之類的女中豪傑,或者褒姒妲己之類妖姬,歷史上俯首皆是。
就算如此,挑出我這樣的人也真是極其意外啊。
不是説丑。這倒不免王婆賣瓜,你也知道我是個相當不錯的男子。
我的意思是“邀請像我這樣生活著的人,這些女人是多能冒險”。
像我這樣生活著的人?這樣的是怎樣的?恐怕你也想知道。沒什麽不可告人的,之後就會提到。
總之到了那天,過了黃昏,又過了前夜,我家桂華徳街某號門口終是擔來了一頂轎子。
我穿著新衫新袴,揣著短刀鎧通——兼定鍛造的名物,乘上轎子。蕩婦們,覺悟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坐在轎中。
轎子跑得飛快,街景就算描寫了你也不覺得有趣就讓他去了。
到了目的地,加華莊舍的公館。我進入其中一間。
簡單説下館内的構造吧。
記得有樓梯。對,有一條筆直的樓梯,往上直通一間大房,從那向四方延伸出無數狹窄走廊。走廊里連著一個個小間,似乎是女會員的房間。樓梯向下同樣有間大房,但衹連著一條走廊,向盡頭走去是浴室,浴室某一面墻壁有暗門,打開之後的走廊極長且與浴室平行,其左右有房間。是和會員人數相符的寢室。
被選來的美男子,首先入浴,洗清爽,躺到其中一間寢室。互相抽選到的會員也先入浴,洗乾净化了妝,再跟著指引侵入男子所在的寢室。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描述了。
陶醉完,女人再次沐浴,將汗和油徹底洗掉,再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男子再洗澡,進入別的寢室,等待第二個女人。衹要男人有精力,女人們的欲望還沒滿足,不論二天三天還是五天十天,這樣的過程就無限重複下去。
老友啊,我被加華莊舍招待,按流程進入一間寢室,床上有吸鴉片的裝置,弄得我想喝酒。房間燈光昏暗,我躺在床上,想著“我等著呢,淫婦們”。
女人總算來了。
門外的鎖被撤走,她進來以後又施上,從容地靠近來。她們已經完全習慣了。就像男人習慣了玩弄女人,她們也完全習慣了玩弄男人。
我捉緊被頭筒里藏著的鎧通的手柄——做夢也沒想過殺人或者傷人,最多拔出來嚇一嚇她。被頭被掀開來,我是説女人掀開被頭。就這樣,我看到了女人的面孔。
“啊。”我驚出了聲。
那個女人是她。江陰郊外和格雷一起散步的支那美人——跟宋思芳老像的美人。
我鬆開鎧通。
床的對面空了出來。她靠過來。
睡到了我邊邊。
歡喜了一番。
滿足以後,臨走對我耳語。
“把你交給別的女人,我是很討厭。但不得不再將你借給至少一個人。”
後來我又洗了澡,被領著去別的寢室。
將入還未入時,窺到了意外的景象。無疑是宋思芳的少年,被一個外國人掐著咽喉,壓倒在床,幾乎要被殺死。
“救...救救我!”宋思芳氣息斷續地向我求助。
於是我入魔地推開那洋人,鎧通一刳,那人——格雷,就死掉了。
老友啊,我一身格雷的血,將他醜陋的尸體堆在床的一側,又和宋思芳翻覆了起來——又,是説宋思方和之前的支那美人就是同一人——老友啊,責備我也無妨。被青幫囑咐這種事對我這種人來説正常不過了;被紅幫囑咐這種事對宋思芳來説也是家常便飯。
今天也以戀人身份和她——或者説他,去了之前提到的鴉片窟金華醉樓。她也男裝打扮,男裝更適合。——和宋思芳約好,吸鴉片到恍惚,無我之時相擁,極度的快感是日本島的人都不能體會的。
然而他——不,她....果然對我來説稱她比較好。她是什麽人呢?事實上她曾經是良家婦女。當今支那兩大秘密結社——青幫和紅幫,一邊干著殺人搶劫,人口買賣,走私等等惡行,一邊作爲曾經保護貧民的愛國團體不斷幫助貧民,而她就是紅幫委托的女班中行事穩妥的一人。
我是青幫的一員,衹要還是會員,生活就沒後顧之憂。
她跟我説—--
“我在格雷和艾略特面前時而女裝時而男裝,任由他們玩弄,不是紅幫幫主命令,而是我自己願意。我覺得這樣才能把他們弄垮,徹底殺掉。艾略特因爲聽信我吸了鴉片腦子生鏽不再像以前那樣有用了,格雷又在那種巧合之下被你殺掉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樣的話,鎮江應該不會被英軍打下來了吧...畢竟兩名大將都折損了。”
“但是格雷竟然會去那種地方?”
“那當然是我叫去的。用你知道的那個草紙。他好奇就來了。毛唐人挺好色的。......他自戀地以爲我衹是他的情婦,看到我出現嫉妒心起就掐我的脖子。”
“所以把我叫去就是爲了殺格雷......就是那樣而已啊。”
“有那原因,不過還有,我喜歡你。”
——那就好。
老友啊,故事就說完了。
古人秉燭夜游,今人如我一般,誇張地玩著殺人淫樂的刺激游戲。
這才是生活啊。
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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